第三回 傾城一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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傾國傾城，一夢而過。
顏夕一路跟著螢火，突見前方燈火通明，暗香湧動，在仔細一瞧，在燈火映襯下的樓宇，擺著各色花兒，顏夕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，就給怔住了，在回過神來，指路的螢火不見了。這一個異國他鄉，在溫柔月色下顯示了它無限柔情，顏夕緩緩降落在一個精致的回廊，一落地，身體一重，失去往日輕飄飄的感覺，不過她卻不怎麽在意，完全陶醉在花團錦簇之中，色彩，目不暇接，“紅色，綠色，白色，淡淡的紅色。。。”顏夕掰掰手指頭，怎麽也數不過來，而且自落地時，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曠神怡，神清氣爽的感覺，她只覺得她可以一直走下去，一直看下去。。。
突然，她只覺得一陣清風略過，不知怎的臉上就刺痛起來，好像被樹枝劃傷的感覺，她下意識摸下臉，果然受傷，眉頭擰巴了一下，還來不及叫苦幾聲，無數花瓣襲來，看似輕柔，近身時卻銳如利刃。“原來這麽嬌嫩的花兒也這樣傷人，還不如山上的紅梅了。”紅梅又使她想起若水，待她想躲迎面而來的花瓣時，身體卻不聽使喚，整個傻在那，說也奇怪，那花打在她面門上，反而不傷人了，又成了一朵輕柔的花，飄飄搖搖落在顏夕的掌心。
“姑娘，我這花兒傷人，不過不害人，你打擾我練香了，故驚擾我的花兒，快離開吧，否則即使不取你性命，也會使你傷痕累累。”
顏夕聽著聲如龍鐘，覺得是個長輩，“先生，我只是來尋個朋友的。”
“尋人，我這忘憂城可從不來生人，數來數去，這幾百年來也只有這一兩千戶人家，人口可從來沒有丟失過，姑娘，還是回家吧，沒準你找的人已經回家了。”
“不，我們都沒來過這，沒有家。”
“什麽。”
顏夕只覺得漫天花瓣似雪而落，就像下彩色的雪一樣好看，不自覺看呆了眼，青衣裊裊，這身影好熟悉。
“怎麽會有生人，你，從哪來的。”聲音婉轉，是個溫潤如玉的少年，然而。。。
“你找誰。”
“我，我找你，你啊。”
少年嘴唇一抿，苦笑道：“找我，原來也有人找我的，可惜我傾城夢自出生起未出過這樓，不是你的朋友。”
“若水。”這聲音的確不是若水的聲音，可這張熟悉的面孔自己又怎麽會忘記，顏夕不自禁伸出手摸了他的臉。
“不會冷，不是若水得溫度。”說罷，轉身即將離去。
緣分是個圈，終究會回原點。
“等等。”傾城夢拉住了她，“我想有人陪我說說話總是好的。”說著不自覺露出青澀的臉紅了，只這一下頗有若水的模樣。
顏夕正思量這要不要答應，卻聽得門外有人問：“樓主，剛剛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了？屬下可否進去。”
“並沒有人。只是我剛剛練香時失了神，練偏了。”
顏夕覺得詫異，原來剛剛那老者的聲音也是這少年發出的。她想起暮雪山上也有人可以模仿風聲雪聲鳥鳴等等，這鬧著玩原本也不奇怪，可是傾城夢在說話時眉頭卻皺的深，既然不愛，又為什麽非得這樣講話。
“既然如此，屬下就退了。”隨著腳步聲離去，傾城夢的神色才舒緩些。
顏夕一邊環顧四周，隨意問道。“你為什麽不用正常的聲音講話？”
傾城夢撫摸自己的脖頸上的喉，“哦。我以為我忘記我原來的聲音了，要不是剛剛你突然出現，我真是要忘記怎樣自然的講話了。”
顏夕聽著迷糊，“為什麽會忘。”
“人活著，總有些秘密，你這一個個為什麽，是不是把人逼的太緊了。”
總是習慣性隨口一問，第一次有了阻礙，顏夕挑了挑眉，“我也只是問問，你可以不答。秘密總會不是秘密的。”
“那你有秘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是真的。”傾城夢覺得有些累就躺在自己的藤木搖椅上，好像就計劃聽一個大故事一樣，“那你和我說說你從哪來，為什麽在這裏？”
“我從暮雪山上下來，我來找若水，她是我的朋友，是螢火帶我來的。”
顏夕答得從容，傾城夢聽著覺得好像都知道了有什麽也不知道。他從椅子上下來，鼻子湊近她，嗅了嗅味道，“你有種花香，我卻不知道是什麽花，可你身上確實有種花香。”
“是嗎？”活了也不知道多少年，卻未曾聽說自己身上有香氣。
“你這香，九回雪從來沒有弄來過。”
“九回雪，是剛剛那個人嗎？”
“不是，那是我的守衛，九回雪有只銀狐，鼻子可靈了，專覓異香，她和我說話最多，只是我一直隔著門，從來沒見過她。”
聽著，顏夕又有疑惑，“你不能見他嗎？”
傾城夢驟然嘆道：“我這棟樓是不許外人進的，即使有人拜訪，他也只能在樓下與我對答。九回雪因為要給我提供奇花異草，而且她不過是個人偶，所以才能隔著門和我說話，她的聲音最為好聽，只是不似你有變化。”
夢中雪影殘，花雕落，相思若成恨，誰把相思種。
“你這屋子雖然大，呆久了也覺無趣。”顏夕在藤木搖椅上晃啊晃，這位子已然成了她的了。
“你別急，我想今天，回雪就會弄些東西來了，不過，待會你可出聲，不能讓人發現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顏夕這些日子留下來一方面是同情傾城夢的日子過得無趣，一方面也是為了調息，自從到了這裏，顏夕覺得有些水土不服，以往所學的在這裏似乎不太受用，連簡單的騰空也不行了，之前她想在傾城夢面前展示一些功夫卻不太成功，還給傾城夢笑話許久。這幾天，她吃了些這邊的食物，精力有些變化，而且她也學了練香，功力大有益進。
“是在不行，我可以飛，你們這邊的人可不能飛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你又來，難道你真是神女嗎？”
“哼，要怕你去怕，我才不怕，我還得去。。。”話未說完，傾城夢就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樓主。”
顏夕聽著果然有餘音繞梁的效果。
“我帶了些風弄草，它香氣雖不厲害，卻很好玩，你養再有風的地方，它的枝葉是逆風而開的。”
“好，退下吧。”傾城夢不敢說太多，這些日子他的音色明顯起了變化，他也漸漸不會控制了。
“是，樓主。”最後一聲喚的害怕至極，顏夕憑著直覺覺得九回雪並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偶。
嗚嗚。。。九回雪的銀狐突然叫喚起來。
“別這樣，銀銀。不要在樓主面前叫。”
傾城夢覺得它大概發現了顏夕，急聲斥道：“還不退下。”
“是。”這嚇壞了九回雪，畢竟他從未這麽兇過。
今天這一見面，兩人都露出許多以往為曾有的情感，九回雪的害怕，傾城夢的驚慌，大概只有顏夕感覺到了，果然是當初者迷。
風弄草是侍女帶進來的，兩個穿著一樣青色衣裙的女子，輕聲慢步的端著兩盆風弄草進來，極其一致的屈身問候，放置風弄草之後，就退去了。不過，對於侍女，顏夕倒不用擔心會不會發現，因為她們都是真正的人偶。
呆了幾日，顏夕就知道這棟樓裏侍女全是一個名為“爹爹”的人做出來的人偶，辦事快又沒有感情，壞了還能再做，九回雪也是那人做出來的，只是她有些不同吧，可能更聰慧些。
“真是怪。”九回雪因為剛剛太匆促沒來得及想多，這回一想就覺得有問題，“銀銀去過那裏這麽多次，應該對那邊很熟悉，那邊的花花草草都是我弄來的，應該沒有其他的氣味才是，銀銀怎麽會有發現異香的叫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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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夕一路跟著螢火，突見前方燈火通明，暗香湧動，在仔細一瞧，在燈火映襯下的樓宇，擺著各色花兒，顏夕從未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，就給怔住了，在回過神來，指路的螢火不見了。這一個異國他鄉，在溫柔月色下顯示了它無限柔情，顏夕緩緩降落在一個精致的回廊，一落地，身體一重，失去往日輕飄飄的感覺，不過她卻不怎麽在意，完全陶醉在花團錦簇之中，色彩，目不暇接，“紅色，綠色，白色，淡淡的紅色。。。”顏夕掰掰手指頭，怎麽也數不過來，而且自落地時，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曠神怡，神清氣爽的感覺，她只覺得她可以一直走下去，一直看下去。。。
突然，她只覺得一陣清風略過，不知怎的臉上就刺痛起來，好像被樹枝劃傷的感覺，她下意識摸下臉，果然受傷，眉頭擰巴了一下，還來不及叫苦幾聲，無數花瓣襲來，看似輕柔，近身時卻銳如利刃。“原來這麽嬌嫩的花兒也這樣傷人，還不如山上的紅梅了。”紅梅又使她想起若水，待她想躲迎面而來的花瓣時，身體卻不聽使喚，整個傻在那，說也奇怪，那花打在她面門上，反而不傷人了，又成了一朵輕柔的花，飄飄搖搖落在顏夕的掌心。
“姑娘，我這花兒傷人，不過不害人，你打擾我練香了，故驚擾我的花兒，快離開吧，否則即使不取你性命，也會使你傷痕累累。”
顏夕聽著聲如龍鐘，覺得是個長輩，“先生，我只是來尋個朋友的。”
“尋人，我這忘憂城可從不來生人，數來數去，這幾百年來也只有這一兩千戶人家，人口可從來沒有丟失過，姑娘，還是回家吧，沒準你找的人已經回家了。”
“不，我們都沒來過這，沒有家。”
“什麽。”
顏夕只覺得漫天花瓣似雪而落，就像下彩色的雪一樣好看，不自覺看呆了眼，青衣裊裊，這身影好熟悉。
“怎麽會有生人，你，從哪來的。”聲音婉轉，是個溫潤如玉的少年，然而。。。
“你找誰。”
“我，我找你，你啊。”
少年嘴唇一抿，苦笑道：“找我，原來也有人找我的，可惜我傾城夢自出生起未出過這樓，不是你的朋友。”
“若水。”這聲音的確不是若水的聲音，可這張熟悉的面孔自己又怎麽會忘記，顏夕不自禁伸出手摸了他的臉。
“不會冷，不是若水得溫度。”說罷，轉身即將離去。
緣分是個圈，終究會回原點。
“等等。”傾城夢拉住了她，“我想有人陪我說說話總是好的。”說著不自覺露出青澀的臉紅了，只這一下頗有若水的模樣。
顏夕正思量這要不要答應，卻聽得門外有人問：“樓主，剛剛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了？屬下可否進去。”
“並沒有人。只是我剛剛練香時失了神，練偏了。”
顏夕覺得詫異，原來剛剛那老者的聲音也是這少年發出的。她想起暮雪山上也有人可以模仿風聲雪聲鳥鳴等等，這鬧著玩原本也不奇怪，可是傾城夢在說話時眉頭卻皺的深，既然不愛，又為什麽非得這樣講話。
“既然如此，屬下就退了。”隨著腳步聲離去，傾城夢的神色才舒緩些。
顏夕一邊環顧四周，隨意問道。“你為什麽不用正常的聲音講話？”
傾城夢撫摸自己的脖頸上的喉，“哦。我以為我忘記我原來的聲音了，要不是剛剛你突然出現，我真是要忘記怎樣自然的講話了。”
顏夕聽著迷糊，“為什麽會忘。”
“人活著，總有些秘密，你這一個個為什麽，是不是把人逼的太緊了。”
總是習慣性隨口一問，第一次有了阻礙，顏夕挑了挑眉，“我也只是問問，你可以不答。秘密總會不是秘密的。”
“那你有秘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是真的。”傾城夢覺得有些累就躺在自己的藤木搖椅上，好像就計劃聽一個大故事一樣，“那你和我說說你從哪來，為什麽在這裏？”
“我從暮雪山上下來，我來找若水，她是我的朋友，是螢火帶我來的。”
顏夕答得從容，傾城夢聽著覺得好像都知道了有什麽也不知道。他從椅子上下來，鼻子湊近她，嗅了嗅味道，“你有種花香，我卻不知道是什麽花，可你身上確實有種花香。”
“是嗎？”活了也不知道多少年，卻未曾聽說自己身上有香氣。
“你這香，九回雪從來沒有弄來過。”
“九回雪，是剛剛那個人嗎？”
“不是，那是我的守衛，九回雪有只銀狐，鼻子可靈了，專覓異香，她和我說話最多，只是我一直隔著門，從來沒見過她。”
聽著，顏夕又有疑惑，“你不能見他嗎？”
傾城夢驟然嘆道：“我這棟樓是不許外人進的，即使有人拜訪，他也只能在樓下與我對答。九回雪因為要給我提供奇花異草，而且她不過是個人偶，所以才能隔著門和我說話，她的聲音最為好聽，只是不似你有變化。”
夢中雪影殘，花雕落，相思若成恨，誰把相思種。
“你這屋子雖然大，呆久了也覺無趣。”顏夕在藤木搖椅上晃啊晃，這位子已然成了她的了。
“你別急，我想今天，回雪就會弄些東西來了，不過，待會你可出聲，不能讓人發現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顏夕這些日子留下來一方面是同情傾城夢的日子過得無趣，一方面也是為了調息，自從到了這裏，顏夕覺得有些水土不服，以往所學的在這裏似乎不太受用，連簡單的騰空也不行了，之前她想在傾城夢面前展示一些功夫卻不太成功，還給傾城夢笑話許久。這幾天，她吃了些這邊的食物，精力有些變化，而且她也學了練香，功力大有益進。
“是在不行，我可以飛，你們這邊的人可不能飛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你又來，難道你真是神女嗎？”
“哼，要怕你去怕，我才不怕，我還得去。。。”話未說完，傾城夢就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樓主。”
顏夕聽著果然有餘音繞梁的效果。
“我帶了些風弄草，它香氣雖不厲害，卻很好玩，你養再有風的地方，它的枝葉是逆風而開的。”
“好，退下吧。”傾城夢不敢說太多，這些日子他的音色明顯起了變化，他也漸漸不會控制了。
“是，樓主。”最後一聲喚的害怕至極，顏夕憑著直覺覺得九回雪並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偶。
嗚嗚。。。九回雪的銀狐突然叫喚起來。
“別這樣，銀銀。不要在樓主面前叫。”
傾城夢覺得它大概發現了顏夕，急聲斥道：“還不退下。”
“是。”這嚇壞了九回雪，畢竟他從未這麽兇過。
今天這一見面，兩人都露出許多以往為曾有的情感，九回雪的害怕，傾城夢的驚慌，大概只有顏夕感覺到了，果然是當初者迷。
風弄草是侍女帶進來的，兩個穿著一樣青色衣裙的女子，輕聲慢步的端著兩盆風弄草進來，極其一致的屈身問候，放置風弄草之後，就退去了。不過，對於侍女，顏夕倒不用擔心會不會發現，因為她們都是真正的人偶。
呆了幾日，顏夕就知道這棟樓裏侍女全是一個名為“爹爹”的人做出來的人偶，辦事快又沒有感情，壞了還能再做，九回雪也是那人做出來的，只是她有些不同吧，可能更聰慧些。
“真是怪。”九回雪因為剛剛太匆促沒來得及想多，這回一想就覺得有問題，“銀銀去過那裏這麽多次，應該對那邊很熟悉，那邊的花花草草都是我弄來的，應該沒有其他的氣味才是，銀銀怎麽會有發現異香的叫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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